49.049 生离死别

番茄菜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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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嘉鸣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有病才会跟谢蓟生动手,  又打不赢。

    看着远去的背影,阮文捂嘴看着谢蓟生,“当初你没少打他吧?”

    “提高单兵素质个人作战能力是现代化国防建设的需要。”

    笑声从阮文的手指缝里溢了出来。

    她之前救人的时候,  可没发现小谢同志这么能说会道。

    把人吓唬走,  谢蓟生又去给菜苗浇水。

    下午日头没那么毒辣,但也不可避免的热。

    阮姑姑特意找了周建明的衣服,  让谢蓟生换上。

    无袖的蓝色工字背心汗津津的贴在身上,  露出来的地方无不线条流畅。

    不同于健身房里吃蛋□□练出来的那些大块头,阮文觉得自己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谢蓟生哪哪都好。

    而这个人,又是她的。

    她没由来的脸红了下,假装不经意地往菜地那边看了眼,迅速地收回目光,  继续看书。

    书页上的字似乎在跳动,  入目都是谢蓟生那张脸。

    阮文再没看进去,  索性抱着书看人。

    阮姑姑是种菜的好手,  但谢蓟生也不遑多让。

    浇水的时候,半瓢水下去没有浪费半滴,  都落在了坑里面。

    虽然弯着腰,但脊背挺直,仿佛天塌下来都压不弯。

    谢蓟生的确给人安全感。

    靠在树干上,  阮文懒洋洋的闭上眼睛休息。

    ……

    罗嘉鸣晚上住在了阮文家。

    他对阮文有救命之恩,阮姑姑奉为上宾。

    要不是因为谢蓟生在,  罗嘉鸣早就打探起来。

    计划被打断,他有些无奈。

    尤其是面对谢蓟生那审视的目光,“我明天就走,可我不会就此罢休。”

    他有他的坚持。

    阮文的确还有嫌疑,  或许在他眼中,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那种。

    哪怕是等到他们都一只脚踏进棺材,那一天他依旧心存怀疑。

    年轻的男同志眼神坚毅,似乎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哪怕是他最为敬重的人。

    “随你。”谢蓟生终于把目光从书本上挪开,短暂的看了罗嘉鸣

    一眼。

    罗嘉鸣又喊了一句,“那边我打招呼,你就别再……”

    他蓦的迎上那黑郁的眼眸,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劳心了,我会处理。”

    “你怎么处理,你现在……”除了找汪老帮忙,还能怎么处理?

    罗嘉鸣深知,如果不是紧急情况,谢蓟生不会去找汪老。

    他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尤其是看到谢蓟生再度垂首看书。

    罗嘉鸣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怎么就这么口无遮拦!

    响亮的耳光声在周建明的房间里响起,谢蓟生仿佛充耳未闻,沉浸在书里的世界。

    ……

    第二天一大早,罗嘉鸣离开。

    阮文逮着机会问谢蓟生,“你怎么来了,最近不忙了吗?”

    他又没寒暑假,怎么自己前脚才回家,后脚谢蓟生就跟了来?

    昨天发生的事情多,她都忘了问。

    脖颈上的痕迹深了几分,嗓子也有些沙哑,这次倒不是装的。

    后遗症。

    “那边忙完了,我放了几天假。”

    其实他这次过来也不是单纯看阮文,许工夫妻留下了不少东西,既然找到了他们的家人,总归要给他们才是。

    尤其是阮姑姑,对分别将近三十年的兄嫂有太多的执念。

    人到底见不到了,能有个念想,倒也是好的。

    但他见到阮秀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提起。

    哪怕是对阮文,这个知晓了真相的人,也不止从何说起。

    谢蓟生要去县里办点事,阮文送他到村口。

    “你帮我去棉厂跟陈主任说一声,我怕她知道了担心。”毕竟中间还有个郭安娜,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好。”

    “那你再帮我去看望下汪主任,把这本书交给他。”

    “好。”

    “你去县城,是要去看魏向前吗?”

    谢蓟生没有迟疑,“是。”

    他当时在安平闹的很大,的确得罪了一帮人。

    但汪叔的面子在,他去探监魏向前没什么问题。

    阮文笑了下,帮着谢蓟生整理了下领口,“有时候活着比死还要让人难过。”

    谢蓟生的性格,她多少还是琢磨出了一些。

    他有他的原则,有时候也圆滑的可爱。

    可这人骨子里还有着嫉恶如仇,就像是元书记的死。

    他这次去探监魏向前,也是想要传递一个信号吧。

    魏向前的知青身份会让村里乃至公社里为难,可公安局还有县里头就不见得会卖这个面子。

    是知青是如何,考大学了又如何?

    杀人未遂,而且还破坏社会风气(搞大女同志的肚子)。

    如果谢蓟生真的透露出杀机,魏向前大概率的活不下去。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蓟生背后还有人不是?

    可阮文不想要魏向前死。

    死多省事啊,一了百了。

    就担惊受怕几天。

    倒不如让他活着,猪狗不如的活着。

    没有尊严的活着,活在其他人的讥嘲之中。

    那才是对魏向前最大的报复。

    “不知道魏知青有没有考上大学。”阮文笑眯眯地说了句,她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有着“恶毒”的一面,而且阮文也不惧怕谢蓟生知道。

    谢蓟生笑着刮了她的鼻头,“我过会儿打电话问问看。就算没考上,他也能‘考上’。”

    只有这样,对魏向前才是致命的打击。

    光明的前途就在眼前,然而就因为他的贪婪,毁了。

    这就是报应,他应得的报应。

    “阮文?你还好吗?”

    赵胜男早就看到阮文了,还有那个谢公安。只是两人在那边说话,她没好意思凑过去。

    昨天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尤其是魏向前被抬回来,郭安娜哭天抢地的模样,让她心生戚戚。

    知青大院里,其他几个男知青跟魏向前划清界限,“平日里就没少从郭安娜那里拿东西,真以为谁都欠他了?不借钱给他就恼羞成怒杀人,这样的人最好关在牢里一辈子别出来。”

    “人家有手段,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不声不响就让郭安娜怀孕了,又是给人又是给钱,手段高明着呢,你看阮文都快被他掐死了,就这还有人不信这是小魏知青做的事。”

    最后还是朱向荣听不下去了,“你们少

    说两句,管好自己,别为了前程什么的,毁了咱们知青的名声,还有美娟胜男,你们女同志也注意保护自己,别为了仨瓜俩枣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赵胜男夜里没睡好,梦里都是魏向前掐着阮文脖子的画面。

    她早早起来透气,没想到就看到了阮文和谢蓟生。

    昨天就听说谢公安回来了,只是看两人这黏糊劲儿,阮文在和谢公安处对象?

    赵胜男心中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阮文冲她笑了下,“还好,就是嗓子还有点不太舒服。你们考试成绩出来了吧?”

    提到高考,赵胜男又是紧张起来,“听说有的已经收到体检通知书了。”

    她还没收到,大概没什么希望了。

    一想到还要在这里磋磨一年,赵胜男整个人都黯淡下来。

    “好菜不怕晚,说不定过两天你也收到了。”

    她要是没记错,赵胜男今年考上了。

    小说里,段美娟是最后离开王家沟的,而王春香没有离开安平。

    她不到二十岁的人生永远留在了安平,小知青死在了一场事故中,当时考上大学的赵胜男和祝福福在暑假时回到王家沟做社会实践。

    在王家沟小住了几天后,祝福福和赵胜男离开,王春香去车站送人。

    站台上有小偷,偷祝福福的东西。

    被祝福福发现后,小偷推了祝福福一把。

    手忙脚乱中,祝福福抓住了王春香,结果王春香被甩到了铁轨上。

    祝福福逃过一劫。

    而王春香的花样年华,却永远的留在了这个小县城。

    后来这个害人的小偷找到了,被关了一辈子。祝福福也照看了王春香的家人一段时间,只是再后来王家人胃口越来越大,祝福福没有再满足他们的要求。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没了鱼的王家人又苦哈哈的过日子,被邻居讥嘲,“有了靠山也不会用,蠢死了。”

    他们是蠢。

    所有的良善都属于祝福福。

    女主光环十分的强大。

    可她,不信这个邪!

    魏向前得到了应有的报应,祝福福也不远了。

    ……

    中午饭

    是鸡蛋炒韭菜,还有弄了个凉拌小黄瓜。

    阮姑姑养了几只母鸡,土鸡蛋蛋黄十分的鲜艳,味道也不错。

    黄瓜是自家菜地里结的,用蒜和醋汁一拌,上面洒了些麻汁。

    麻汁是自家种的芝麻炒熟后去公社那边用石磨碾出来的,那些芝麻还是当初阮文在菜地的拢上种下的,平日里炒菜会撒上些芝麻粒。知道阮文回来,阮秀芝特意去弄了小半瓶。

    家里的芝麻都吃的差不多了。

    阮秀芝还特意做了碗手擀面,用白面做的。她自己没舍得吃,就给阮文做了一碗。

    正啃着红薯叶窝窝的人,忽的听到侄女的提议,有些猝不及防的错愕,“去城里住?”

    她下意识的否决,“不行,我都在这里住了快三十年了,有感情了。”

    “我知道,可是您在这里我和哥都不放心,等过些天咱们去首都,我看能不能在首都弄个院子,把户口迁过去。”

    “这不成。”阮秀芝连连摆手,她还以为是去县城,结果直接越过省城,去了首都。

    这跳跃幅度也太大了些。

    “再说了,在首都买院子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哪有那么多钱?”

    “有的。”阮文笑了笑,“我爸妈留给我了不少钱。”

    “你爸妈……文文,你爸妈联系你了?”阮秀芝忽的有些激动,她和兄嫂已经失联十多年了。

    阮文有点点后悔,或许她不该这么冲动。

    可有些事情,总瞒着也不是办法。

    阮文摇了摇头,“没有,他们……”她小心地看了眼阮姑姑,迟迟没有说出下半句。

    然而这足以让阮秀芝明白一切,眼泪夺眶而出。

    人世间,最悲惨莫过于生离死别。

    更悲惨的是,他们至死都没有见上一面。

    “那你怎么知道的?”阮秀芝觉得这可能是假消息,就像是元书记之前伪造的信件一样,是假的。

    “是我跟阮文说的。”谢蓟生回答,他没想到竟然是阮文先开了口。

    他的阮文同志冰雪聪明,想来已经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阮秀芝怔怔地看着进来的人,“可是小谢同志你上次跟我说,

    他们都还好好的。”

    谢蓟生最怕的就是这个。

    他不怕死,却怕极了把死讯带给战友的家人。

    老父亲老母亲失去了孩子,妻子失去了丈夫,孩童失去了父亲。

    那比任何一场战事都要惨烈。

    “对不起,之前是我隐瞒了消息。”

    年轻的男人弯腰致歉,仿佛阮秀芝不原谅,他就永远不会起来似的。

    屋里安静极了,只剩下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秀芝这才开口,“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想知道,他们生前是不是受了委屈。”

    她的兄长,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她只希望他死去的时候,是体面的。

    那是她最卑微的请求。

    谢蓟生迟疑了下,“许工病重期间坚持工作,后来死在了岗位上。”

    那是一代人的选择,像他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

    “许夫人她……也是如此。”当时部队对谢蓟生寄予厚望,送他去研究所那边学习参观了一个月。

    谢蓟生去的时候,许工去世,许夫人在医院的病床上休养。

    他在那里知道了很多故事,不止是许工夫妻,还有其他人。

    只是没有谁比这两位更惨烈。

    许夫人得知丈夫死讯,昏厥过去,病床上继续研究,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谢蓟生就在病床前,看着她像是蜡烛一样,燃烧着自己的生命。

    阮秀芝无声地落泪,到最后笑了起来,“死得其所,挺好的。”

    比起兄嫂,她不过是一个庸碌无为的人。

    擦干了眼泪,阮秀芝笑着搀扶谢蓟生起来,“谢谢你陪着我嫂嫂度过了最后的时光。”

    当时组织上让他跟着许夫人学习,一方面想要让许夫人有点事做,她实在是闲不住的人,不给她找个学生,只怕是就要去实验室了。

    另一方面,也是希望磨砺谢蓟生的意志。

    命运冥冥之中的安排,谁都没想到竟然会让谢蓟生在多年后遇到了阮文。

    这是谁都没想到的。

    饭桌上,阮秀芝说起了孩童时期的事情,“当时我还小,兄长出国的时候,执意要带着和他订了婚的

    嫂嫂一起出去,他还想要带着我一起去,只不过那时候我娘舍不得我,生怕我出去后学坏了。”

    其实她也有改变命运,可以像哥哥嫂嫂那样。

    可惜,这个机会她错过了。

    起了话头,一直沉默的阮文终于再度开口,“所以就当是完成我父亲当年的心愿,您跟我去首都好不好?省城也行,方便我和哥哥照顾您。”

    她原本的计划是等几年,等着自己毕业站稳了脚跟,再把阮姑姑接过去。

    可魏向前的发疯让计划赶不上变化。

    魏向前都知道找阮姑姑借钱,要是被哪个流氓混混盯上,家里就阮姑姑一个人,如何抵抗?

    八、九十年代最多的就是车匪路霸和流氓,阮文不放心。

    她这次说什么都要带阮姑姑离开。

    谢蓟生是跟阮文站在一起的,“去首都也好,我托人给您找一份工作,再过两年等建明毕业了,结婚有了孩子您正好帮他照看孩子,安享晚年。”

    他明白阮文的担忧,甚至比阮文更清楚,这个国家目前正在发生的变化。

    那是一些潜藏在暗处的变化,谢蓟生这个曾经的公安更清楚。毕竟就在今年他还破获乐走私文物的大案,而那个案子刚巧是从去年年初开始的。

    阮秀芝看着两个年轻人,又是看了眼长条案几上老周的遗照,她叹了口气,“行,我去,将来给你们看孩子。”

    “谢谢姑姑。”

    阮文踢了谢蓟生一脚,谁要给你生孩子了,你谢什么谢。

    阮秀芝叹了口气,“文文,你踢到我了。”

    阮文:“……”

    ……

    谢蓟生的确带来了许怀宁夫妻两人留下的遗产,当时他们去世后,研究所先帮忙保管,都知道许工有一个女儿,只不过这么多年没联系,也不好送出去。

    七月初的时候,谢蓟生托汪叔那边的关系,和研究所联系上,折腾了许久,把遗物都带了回来。

    “存折先给你,回头你可能买院子要用,还有一些遗物在首都,等你安定下来我再给你搬过去。”

    阮文接过了存折,看到上面的数额时愣了下,“我爸妈这么有钱的吗?”

    她觉得自己是万元户就已经够有钱的了,她未曾谋面的父母的遗产,比她还要多的多!

    “你祖父本就有钱,许工他们花销不大,钱都存着了。”

    那也太多了啊。阮文当初要死要活的才用《简要》挣了两万块,现在谢蓟生给她一个存折,里面有十五万。

    有点可怕。

    谢蓟生摸了摸阮文的脑袋,“傻姑娘,还有一些东西那才是值钱的物件。”

    阮文想了想,在西北研究所能有什么值钱的?不可能是文物之类的东西。

    “精神财富无价,很多书吗?”

    “真聪明。”谢蓟生夸赞了句,“不过等回头有空,去趟杭州吧,虽然阮家的老宅一把火烧光了,但代表许工回去看一眼吧。”

    阮家老宅?

    阮文想了想,“有没有什么隐藏的密室什么的,有钱人都喜欢玩这一套。”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同志:我媳妇掉进钱眼里面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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