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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种目光......”
说到这里，顾卫瑾的神色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
楚墨年眉头一皱，向顾卫瑾投去了疑惑的一眼。
顾卫瑾察觉到楚墨年的视线，微微抿唇，声音冷峻嘲讽道。
“楼离那目光，就像看到了鲜活有趣的玩具，我们心里又惊又惧。但令人感到怪异的是，楼离竟然在潇面前，表现得是那样的温良无害。”
“楼离把潇带在身边养着，而我们也选择了漠视，因为那个时候的潇，身边需要楼离的照顾。”
听到这些，楚墨年眼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攥紧。
因为，楚墨年发现，顾卫瑾口中的乔文，跟卓潇依口中的乔文，性格相差太大。
所以，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楚墨年身上的气息逐渐变得寒冷，深深看向顾卫瑾。
“依儿说乔……，说楼离因为她而导致营养不良。”
顾卫瑾凝眉点头。
“确实有这么回事。其实这件事，我们也很是不解。”
“潇来之前，楼离只拿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但潇跟在他身边后，他还是只拿自己的，其实他完全可以把潇那份也带走的。”
楚墨年目光一凛，沉声问道。
“你的意思是，食物是足量的？”
顾卫瑾挑眉看向楚墨年，唇角勾起一抹冷嘲。
“当然，平时训练的时候，为了让我们有体力，每人都会有一份食物。虽然，有些人可能会贪心一些，也会抢走别人手中的食物。”
“但是，老毒物有规矩，新加入的孩子，一年之内，他们的吃食不能抢。”
楚墨年眼眸微缩，低喃出声。
“那他为什么这么做……”
顾卫瑾听到楚墨年的低喃，拧眉摇头。
“这个，我们也无从得知。”
“不过，也是因为那次楼离晕倒，我们四人与潇开始有了接触。”
“慢慢的，我们从四个人，变成了六个人。但楼离除潇，对我们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淡。”
一滴雨水，打在顾卫瑾浓密的眼睫上，他不紧不慢的抬手抹去。
他抬眸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轻叹一声。
“而随着时间，随着年龄，潇也逐渐不再依赖楼离。而楼离的情绪开始变得越发的消沉，阴晴不定。”
下雨了，顾卫瑾和楚墨年对视一眼。
楚墨年垂眸，看着快装不下的编织篮，默然了一下。
然后面无表情的提着满满一编织篮的橙子，漫步往回走。
而顾卫瑾的声音还在继续。
“楼离说他厌倦了那种生活，于是，潇就想办法把我们送了出来。我们四个和潇不同，我们是被家人背叛，放弃的，所以没有顾忌。”
顾卫瑾犹豫了一下，沉声说道。
“但是潇，她不一样，她说她的家人还在找她，等她回去，所以她有顾忌。于是，当我们让她一起走的时候，她拒绝了。”
“见她不走，我们四个孑然一身的人，就打算留下来陪她。谁知，她拿出迷药威胁我们，问我们是想清醒着离开，还是昏迷着离开。”
楚墨年脚步微顿，唇瓣紧紧抿起。
他的女孩善良又固执，让人心疼。
顾卫瑾的步伐也停了下来，他遥望着主楼方向，无奈出声。
“最后，我们四个还是离开了骷髅岛，但是心里始终对潇存着无比的愧疚。我们开始运用自己的擅长，让自己迅速发展变强。”
“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有足够的能力，将潇毫无顾忌的带离那里。”
楚墨年抬步继续往前走，淡声问道。
“那时候的楼离去哪了？”
顾卫瑾轻轻摇头：“我们坐了三天三夜的船，在快要到岸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顾卫瑾双手插兜，眼里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神色。
“当我们想留下来陪潇的时候，他却义无反顾的想离开，那时候我们对他是心存芥蒂的。”
“但是最后，我们也抛下了潇，也没有资格和脸面去责怪他。但他选择独自离开，我们也没有去找他。”
楚墨年侧头看向顾卫瑾，眼眸深邃，幽深不见底。
“那……不能抢新加入孩子手中的食物，依儿知道这条规矩吗？”
顾卫瑾沉吟片刻后，缓缓摇头。
“我们离开岛上之前，潇是老毒物带回去的最后一个孩子，但我们也没有告诉她这个规矩。至于她后来知不知道，我们不清楚。”
“因为，不管楼离出于什么想法接近潇，但他确实没有伤害潇。而且，面对那种绝境，再跟小小年纪的潇说那些，我们也怕她会崩溃。”
楼离就好比是卓潇依坠入黑暗中，遇到的一束光。
一旦卓潇依知道了真相，知道楼离的欺骗，这束光就会变得灼人，甚至可能会消失。
而那时候年仅三岁的卓潇依，正好需要这束光！
所以，楚墨年理解他们不告诉卓潇依的原因。
看着近在咫尺的主楼，雨水已经密密麻麻落下，打湿了两人的墨发，两人却好像浑然没有感觉。
楚墨年停下脚步，对顾卫瑾点头道谢。
“谢谢顾先生跟我说这些。”
顾卫瑾摆摆手，认真的注视着楚墨年。
“我跟楚先生说这些，就是想告诉楚先生，我们的目的一样，都是不想潇受到伤害。”
“九洲已经在着手调查黑焰了，所以楚先生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的，随时通知我们。”
楚墨年淡笑点头：“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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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顾卫瑾吃完早餐后，就准备离开。
卓潇依将顾卫瑾送到门外，顾卫瑾转身，浅笑开口。
“好了，不用送了，既然决定把公司挪回来，日后见面的时间有很多。”
卓潇依点头，似想到了什么，凝眉提醒道。
“嗯，子汐姐的事情，暂时不要跟亚琛说。”
顾卫瑾神色淡了下来，无奈一笑。
“他最近一直泡在科研室，但是，他平时跟子汐联系得最频繁，可能瞒不了多久。”
卓潇依双手插兜，声音低哑。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说不定等他知道的时候，子汐姐都好了。”